第二十五章人生事事多無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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涼風乍起，兩人青絲被拂動，相互糾纏在一起，難分彼此。
話已都心知肚明，但顧子霑還記得，花滿樓再怎麽也是青樓。
“可願與我回將軍府？”
柒染輕笑搖頭，“不要。”
“為何？”
“花滿樓哪裏都好，何況你現在不是在我這裏，我們兩個人在一起。”
顧子霑摩挲著她的手，道:“不一樣，不一樣的。”
“那你要如何讓我進將軍府？”
柒染擡頭，定定地望進他的墨瞳。
她眼裏光亮光亮，唇瓣微微抿起，幾分期許幾分希望。
顧子霑明白了，心一緊。
“染兒……”
停頓的語氣，柒染心裏涼了一下，卻還笑著開口:“花滿樓確是好來處，很好。”
顧子霑聽不得她口中三分涼意，一把抱住，“再等等，是我莽撞不曾考慮周全，咱們先一起回將軍府，等所有事做好——”
柒染掩住他的口，“不明不白地進了將軍府，成何體統？我又如何能有現在的自由？”
顧子霑愕然。
是啊，他可還記得皇帝留下的眼線，現在平反一事未成，若被知道她的身份……絕不成！
即便將軍府內他能護她滴水不漏，可她便只能在府中望天了，與籠中鳥何異？
顧子霑長舒一口氣，“對不起，是我想的疏忽，且再等等，不會多久的，不會！”
柒染回抱住他，又笑又嘆，“怎麽說對不起？你叫我等，我便等，等。”
如何怪他，只是自己……有命無運。
柒染說得淡然，顧子霑聽得心疼。
捧著她的臉，顧子霑的解釋被門外林衛的呼聲打斷了。
“將軍，皇上急召！”
顧子霑呼吸一頓，低頭輕輕落下一吻，“等我回來。”
柒染看著他起身，他的衣擺在手中緩緩滑落，心中一動，忍不住握緊了手，扯住他的衣擺。
顧子霑回頭，輕聲問道:“怎麽？”
“我……”柒染口中一頓，勉強彎唇一笑，“沒有，我等你回來。”
顧子霑定眸看她，“我今日怕是要去軍營了，不知幾日，回來之前，莫理旁人，好好照顧自己，可行？”
柒染輕聲一笑，“行，都行。你安心去吧。”
人走了，柒染才敢嘆一聲氣。
“做不了你的左膀右臂，也不能是你的負擔啊！”
一直到傍晚，回來的不是顧子霑，卻是手下的青衣。
“主子，將軍已被派往邊營。”
“邊營啊——果然，敵國哪是怎麽容易消停的。”
青衣應道:“是的，敵國本是與我國無太大爭端，這兩年卻因為國內皇權紛爭，各位皇子不斷借與我國的摩擦來謀得自己的利益。說到底，不過私心，卻可憐了尋常百姓的無辜。”
柒染抿唇，“世道權謀，向來如此。”
“呦，這可不是青衣？”
一陣香風遠遠襲來，許久不曾露面的菡萏也過來了。
青衣笑了一笑，拱手作揖道:“正是青衣。”
柒染正在濾茶，不經意對上了菡萏的眼神。
菡萏轉身對青衣開口，“我前兩日讓你盯的兵部尚書家如何？”
“表面無異，內裏已然被二皇子拉攏。”
兩個人毫不忌諱地討論著，柒染的眼神閃了又閃。
放下手中的骨瓷茶杯，柒染揚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，“青衣，你且出去。”
“主子——”青衣一楞，望了望菡萏，她們的事還沒談完呢。
柒染轉過頭，眼睛盯著菡萏，“主子讓你出去。”
菡萏眼皮一動，“青衣你去吧。”
兩廂無奈，青衣躬身退下。
門一關上，柒染就起身走到菡萏面前，眉目冷凝。
“我從前與你說過，不要讓我的人牽涉到朝中事！”
空氣微蕩，聽得出淡淡的怒氣。
“可是你把人交給我了不是嗎？”菡萏輕嘲出聲，“交給別人的東西，你還指望什麽？”
柒染瞪著眼，心裏被重擊了一下，“可我信你。”
“呵……”菡萏嘆了一聲，“可我到底不是你自己，你了解我的為人，我不可能像你那樣護著手下人。”
“我總也會有我的無奈，我手上的事避不了朝廷。”
紅唇輕張，柒染望著菡萏，“好，現在我把人都收回來。”
“那他們也需要把手上的事結了。”
“好。”
柒染知道，自己不能怪菡萏，原本就是她說的道理，再親近的人也不可能幫你把所有事照料好，誰沒有自己的利益？
菡萏打量著柒染的表情，伸出自己的手，“陪我去後園轉轉？”
沒好氣地拍掉她的手，柒染瞪了菡萏一眼，“走吧。”
如此反應，菡萏便知道肯定是無礙了。
嗤嗤一笑，打趣道:“把人收回去，是不是為了與你那將軍兩地傳情？”
“胡說你的吧！”
菡萏拉住柒染的袖子，“可不是，不傳情，如此漫漫長夜如何度過呢？”
柒染笑了，“你說的像我從前十多年都不是一個人活過來的。”
“這可不一樣，不一樣！”菡萏對她擠了一眼，“要我說，可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，老娘給你再找幾個去？”
“……你才是歪脖子樹！”
柒染罵著，耳朵裏卻轉著他離去時的話。
——莫理旁人，好好照顧自己。
這走了還不到半天，她就開始想他了……
菡萏啐了一口，道:“還沒嫁人，就已經這麽向著他，可真是個沒出息的東西！”
一提到嫁人，菡萏著實有幾分憂心，轉口問道:“你與他……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柒染腳下頓了一步，扯出個漫不經心的笑，“什麽怎麽辦？姑娘的日子該怎麽過便怎麽過！”
“你當真如此想？”
“不然當如何？難不成——”柒染把到嘴的“成親”咽了回去。
太遙遠的東西，她甚至沒有提起的勇氣。
菡萏看著她飄忽的眼神，不肯放過，追問道:“怎樣？”
柒染心中一澀，能怎樣？除了等她還能怎樣？
“你今日怎麽如此聒噪？喋喋不休叫人心煩。”柒染不耐煩斥了一聲，轉身便走，“我先回房了。”
“哎——”
菡萏攔不住人，只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小。
“這只怕是被戳中痛處了吧……”
柒染回了房，從大門慢慢踱步到內室。
紗幔被風勾纏，輕輕柔柔動個不停，卻襯得室內格外空蕩。
窗前的小幾上，古樸華麗的焦尾琴靜靜躺著。
他不在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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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已都心知肚明，但顧子霑還記得，花滿樓再怎麽也是青樓。
“可願與我回將軍府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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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為何？”
“花滿樓哪裏都好，何況你現在不是在我這裏，我們兩個人在一起。”
顧子霑摩挲著她的手，道:“不一樣，不一樣的。”
“那你要如何讓我進將軍府？”
柒染擡頭，定定地望進他的墨瞳。
她眼裏光亮光亮，唇瓣微微抿起，幾分期許幾分希望。
顧子霑明白了，心一緊。
“染兒……”
停頓的語氣，柒染心裏涼了一下，卻還笑著開口:“花滿樓確是好來處，很好。”
顧子霑聽不得她口中三分涼意，一把抱住，“再等等，是我莽撞不曾考慮周全，咱們先一起回將軍府，等所有事做好——”
柒染掩住他的口，“不明不白地進了將軍府，成何體統？我又如何能有現在的自由？”
顧子霑愕然。
是啊，他可還記得皇帝留下的眼線，現在平反一事未成，若被知道她的身份……絕不成！
即便將軍府內他能護她滴水不漏，可她便只能在府中望天了，與籠中鳥何異？
顧子霑長舒一口氣，“對不起，是我想的疏忽，且再等等，不會多久的，不會！”
柒染回抱住他，又笑又嘆，“怎麽說對不起？你叫我等，我便等，等。”
如何怪他，只是自己……有命無運。
柒染說得淡然，顧子霑聽得心疼。
捧著她的臉，顧子霑的解釋被門外林衛的呼聲打斷了。
“將軍，皇上急召！”
顧子霑呼吸一頓，低頭輕輕落下一吻，“等我回來。”
柒染看著他起身，他的衣擺在手中緩緩滑落，心中一動，忍不住握緊了手，扯住他的衣擺。
顧子霑回頭，輕聲問道:“怎麽？”
“我……”柒染口中一頓，勉強彎唇一笑，“沒有，我等你回來。”
顧子霑定眸看她，“我今日怕是要去軍營了，不知幾日，回來之前，莫理旁人，好好照顧自己，可行？”
柒染輕聲一笑，“行，都行。你安心去吧。”
人走了，柒染才敢嘆一聲氣。
“做不了你的左膀右臂，也不能是你的負擔啊！”
一直到傍晚，回來的不是顧子霑，卻是手下的青衣。
“主子，將軍已被派往邊營。”
“邊營啊——果然，敵國哪是怎麽容易消停的。”
青衣應道:“是的，敵國本是與我國無太大爭端，這兩年卻因為國內皇權紛爭，各位皇子不斷借與我國的摩擦來謀得自己的利益。說到底，不過私心，卻可憐了尋常百姓的無辜。”
柒染抿唇，“世道權謀，向來如此。”
“呦，這可不是青衣？”
一陣香風遠遠襲來，許久不曾露面的菡萏也過來了。
青衣笑了一笑，拱手作揖道:“正是青衣。”
柒染正在濾茶，不經意對上了菡萏的眼神。
菡萏轉身對青衣開口，“我前兩日讓你盯的兵部尚書家如何？”
“表面無異，內裏已然被二皇子拉攏。”
兩個人毫不忌諱地討論著，柒染的眼神閃了又閃。
放下手中的骨瓷茶杯，柒染揚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，“青衣，你且出去。”
“主子——”青衣一楞，望了望菡萏，她們的事還沒談完呢。
柒染轉過頭，眼睛盯著菡萏，“主子讓你出去。”
菡萏眼皮一動，“青衣你去吧。”
兩廂無奈，青衣躬身退下。
門一關上，柒染就起身走到菡萏面前，眉目冷凝。
“我從前與你說過，不要讓我的人牽涉到朝中事！”
空氣微蕩，聽得出淡淡的怒氣。
“可是你把人交給我了不是嗎？”菡萏輕嘲出聲，“交給別人的東西，你還指望什麽？”
柒染瞪著眼，心裏被重擊了一下，“可我信你。”
“呵……”菡萏嘆了一聲，“可我到底不是你自己，你了解我的為人，我不可能像你那樣護著手下人。”
“我總也會有我的無奈，我手上的事避不了朝廷。”
紅唇輕張，柒染望著菡萏，“好，現在我把人都收回來。”
“那他們也需要把手上的事結了。”
“好。”
柒染知道，自己不能怪菡萏，原本就是她說的道理，再親近的人也不可能幫你把所有事照料好，誰沒有自己的利益？
菡萏打量著柒染的表情，伸出自己的手，“陪我去後園轉轉？”
沒好氣地拍掉她的手，柒染瞪了菡萏一眼，“走吧。”
如此反應，菡萏便知道肯定是無礙了。
嗤嗤一笑，打趣道:“把人收回去，是不是為了與你那將軍兩地傳情？”
“胡說你的吧！”
菡萏拉住柒染的袖子，“可不是，不傳情，如此漫漫長夜如何度過呢？”
柒染笑了，“你說的像我從前十多年都不是一個人活過來的。”
“這可不一樣，不一樣！”菡萏對她擠了一眼，“要我說，可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，老娘給你再找幾個去？”
“……你才是歪脖子樹！”
柒染罵著，耳朵裏卻轉著他離去時的話。
——莫理旁人，好好照顧自己。
這走了還不到半天，她就開始想他了……
菡萏啐了一口，道:“還沒嫁人，就已經這麽向著他，可真是個沒出息的東西！”
一提到嫁人，菡萏著實有幾分憂心，轉口問道:“你與他……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柒染腳下頓了一步，扯出個漫不經心的笑，“什麽怎麽辦？姑娘的日子該怎麽過便怎麽過！”
“你當真如此想？”
“不然當如何？難不成——”柒染把到嘴的“成親”咽了回去。
太遙遠的東西，她甚至沒有提起的勇氣。
菡萏看著她飄忽的眼神，不肯放過，追問道:“怎樣？”
柒染心中一澀，能怎樣？除了等她還能怎樣？
“你今日怎麽如此聒噪？喋喋不休叫人心煩。”柒染不耐煩斥了一聲，轉身便走，“我先回房了。”
“哎——”
菡萏攔不住人，只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小。
“這只怕是被戳中痛處了吧……”
柒染回了房，從大門慢慢踱步到內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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